春逝

【五悠】《十年后的前辈托梦给我说告白要穿女仆装》

*前后辈pa

*后辈虎遇见了中年老五，185遇见了家主夫人虎的故事

*平行世界

《十年后的前辈托梦给我说告白要穿女仆装》

    即使是在蝉鸣凄厉的八月，高专内也总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阴凉，这样一所人丁稀少的学校里，无人经过的走廊和楼梯口有很多很多，如果在普通学校一定能衍生出许多怪谈来，但哪里都可能有鬼，唯独这里不可能。

    穿着夏季校服的虎杖悠仁走在长廊里，他踩过之处，年代不详的老旧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开学已经有一个星期了，重新见到老师和同学们本来是件开心的事，他却颇有些闷闷不乐。

    从仙台来之前，他是很期待开学的，几乎每天都在Line上和伏黑钉崎他们聊天，在推特上除了发自己吃了什么去哪里玩，就是说想快点开学回东京来，当时性格恶劣的前辈还点了个赞回复他说，那明天就让老头子们宣布开学，虎杖悠仁当时就说不了不了我就随口一说。

    夏油前辈回复五条前辈说：我在北海道度假，如果真的提前开学了我就用鹿角纪念品把你戳死挂在高专门口示众。

    总之是盼到了开学的时候，他给每个人都带了手信，喜久福和自己做的牛轧糖，那天第一个遇见的是五条前辈，于是就最先给了他，然后引发了不得了的误会，五条前辈已经好几天不理他了。

    家入前辈说不用管，他只是自作多情了而已，还说牛轧糖和喜久福都很好吃，感谢他的手信，七海前辈也说是五条前辈在胡闹，让他不用烦恼：“过两天就正常了。”

    话是这么说。

    虎杖悠仁叹了口气，心想，已经过去五天了啊，前辈还是当他是空气一样，明明之前还能正常说两句话的，一个假期过去，五条前辈竟然彻底不愿意搭理他了。

    也许是五条前辈在胡闹，但也许……虎杖悠仁走过转角，停住脚步，望向自动贩卖机。

    也许是自己被讨厌了吧。

    一时间夏末的凉风卷起，风声潇潇，放置着自动贩卖机的转角处如同注入透明的凝胶，乱序的时空在此处交错重叠。

    虎杖悠仁看见一个戴着眼罩的男人，一边悠哉悠哉的哼歌一边按下自动贩卖机冰可乐的按键，咚的一声可乐落下，也把同处一个空间的两人惊醒。

    那男人拿起可乐，余光看到转角处的虎杖悠仁，愣住了。

    是虎杖悠仁，也不是虎杖悠仁，总之不是他的那个虎杖悠仁。

    他看了看自己买的可乐，心说自己这是打开了什么神奇的开关，竟然开出来这种奇遇。

    虎杖悠仁也在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人和五条前辈很像，就算他戴着眼罩，但是露出的半张脸几乎和五条前辈一模一样了，他很熟悉的，嘴唇的颜色，下颌的弧度，还有过于优秀的鼻梁。

    “五条前辈……？”

    对面那个“五条悟”嘴角勾起来：“唔，是这种设定吗，好像还不错？”

    “哟，悠仁。”这个五条悟冲他挥挥手：“哎呀，这张脸，好怀念呢。”

    他走进了些，细细端详着面前这张还很幼稚的属于小男孩的面庞，小男孩虎杖悠仁的眼睛渐渐瞪大了，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好像不是自己的“前辈”，而是另外的陌生男性。

    “抱歉！我认错人了！”

    五条悟伸手捏捏他的脸，惊喜的发现自己是能碰到“这个虎杖悠仁”的，忽然起了使坏的心思，道：“你没有认错哦，我是五条悟。”

    “怎么可能？”虎杖悠仁道：“您也许是他的兄长或者是长辈什么的——”

    五条悟挑开眼罩的一角，挑眉看着哑然失声的小孩，嗯，直接看更可爱了，真不愧是悠仁啊，什么时候都很可爱。

    虎杖悠仁看着这张脸，结结巴巴的再也说不出质疑的话来，全世界再也没有第二个五条悟了，这是五条前辈，但不是跟他朝夕相处的高专里的五条前辈。

    ……

    “所以说，您是十几年以后的五条前辈？”

    “可以不用跟我说敬语哦悠仁。”五条悟和虎杖悠仁一起坐在自动贩卖机前的长凳上，长腿交叠着，姿势很潇洒的在喝可乐。

    他坦然的接受虎杖悠仁小心翼翼地打量，随口扯了个谎说：“灵异事件也好，做了个梦也罢，总是我是成熟可靠的plus版五条悟，想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可以让我来给你占卜哦。”

    “我，我想知道您现在多大。”虎杖悠仁期待的问。

    已经到了被问年龄就会不好意思开口的成熟可靠plus版五条悟呛了一下，心说悠仁真是一开始就很会抓重点。他想了想，道：“36岁哦。”

    虎杖悠仁星星眼看着他：“36岁的前辈是这个样子啊！”

    “什么意思啊，我这样怎么了？我还是很年轻的啊，一点都不比十八岁的小鬼差！体力和耐力也是正处在黄金时期！”

    不知道哪里的痛脚被踩中了，成熟靠谱plus版五条悟忽然情绪激动了起来，虎杖悠仁赶紧安抚道：“请不要误会，我没有说您年龄大的意思啊！我只是很高兴能看到前辈以后的样子！”

    他好说歹说才把成熟靠谱plus版五条悟给安抚好，五条悟激动的情绪又平复下来，快速恢复了正常，虎杖悠仁忽然觉得36岁的五条悟居然没那么无理取闹不可理喻难以沟通，手里握着36岁的五条悟给他买的橙子味汽水，心想，啊，居然还是个很体贴的人。

    “所以，你为什么不高兴？”

    虎杖悠仁惊讶：“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五条悟心想我可是结了婚看老婆脸色看出规律的成熟男人啊，他潇洒的打了个响指，道：“这是成熟男人的魔力哦。”

    虎杖悠仁不愧是他唯一捧场的学生，哪个虎杖悠仁都很吃这一套，听他这么说果然又露出来“哇噻！”这种表情，眼里都在闪闪发光。

    “也没有不高兴……”虎杖悠仁不好意思的挠头道：“说来惭愧……我，我好像被你讨厌了。”

    五条悟精神一震，手里的可乐罐子都挤扁了：“啊？”

    “就是……好像我做了什么令前辈误会的事，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生气……”虎杖悠仁吞吞吐吐的，似乎是觉得面对比他大了二十岁的五条悟，诉说这样幼稚的烦恼，是一件很羞耻的事。

    五条悟听他慢吞吞的说了前因后果，喝了一口可乐，没有说话，虎杖悠仁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反应，发现他竟然是在笑：“先生……？”

    “啊抱歉，我只是想起来有趣的事。”五条悟确定了，这个虎杖悠仁所在的，是和五条悟同为高专学生，而且还是前后辈的时空，可能是平行世界之类的东西吧，五条悟想。

    “唔~说实话我没有这些印象——不如悠仁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吧——作为你前辈的我。”

    虎杖悠仁蓦地脸红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啊，他竟然要对未来世界的前辈诉说自己对他的看法！

    “因为，我不知道作为后辈的悠仁是什么看我的。”五条悟枕着胳膊随意靠在椅子上，长腿交叠着，一副很轻松的姿态，他一点也没有说谎的心理压力，毕竟这也不算说谎嘛，他确实不知道这个虎杖悠仁怎么看待前辈五条悟，他只需要知道作为自己学生的虎杖悠仁怎么看待作为老师的五条悟就够了。

    他无声的嬉笑一下，看虎杖悠仁忸忸怩怩的反应，怎么都觉得有趣，这孩子太好看透了，什么想法都在他紧抿的嘴唇和微红的耳朵下无所遁形……啊，还真是有些嫉妒另一个时空那个年轻的自己呢，居然能拥有和悠仁一起度过青春年少的机会，真是太嫉妒了，干脆给他使点绊子好了。

    五条悟这种男人，自己坑起自己来也是下手毫不留情的。

    “前……前辈很厉害，强的可怕。”虎杖悠仁道：“和前辈一起执行任务我们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前辈太强了，我完全插不上手。”

    “嗯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悠仁也很努力了哦，一定是做了好了随时准备支援我的准备吧。”教师五条悟坚决贯彻鼓励教育，把这孩子夸得更不好意思了。

    “原，原来前辈是这样看我的吗……确实我也一直想给前辈帮忙啦，不过都没有什么施展的机会。”

    “我没有告诉过你吗？”五条悟笑了笑：“悠仁一直都有帮到我哦。”

    虎杖悠仁摇了摇头，为了压下脸颊的热度，喝了一口冰凉的汽水，态度也没有那么拘束，放松了一些：“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前辈夸我……哈，应该说是听到未来世界的前辈夸我。”

    造孽啊，这么可爱的孩子为什么不多夸一夸！太过分了，怎么这么过分啊。

    五条悟摸了摸他的脑袋，尽力把自己的频段调回十八岁那会儿，如果是十八岁的他……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那会儿我心里是这样想的，说实话，悠仁能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虎杖悠仁彻底放开了话匣子：“真的吗？太好了，我还以为前辈觉得我很麻烦，前辈在我眼中一直超——帅的，每次被前辈救下来我都这么想，真希望快点变强，达到前辈这种程度是不太可能啦，但也想能真正帮到前辈。”

    五条悟微笑道：“加油哦，我很期待的。”

    “啊对了，既然你是未来的前辈的话，呃……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未来的事啊？”

    “悠仁想知道什么？”

    “我……”虎杖悠仁似乎是不确定能否问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我有帮到前辈的机会吗？”

    “唔。”五条悟托腮沉吟了一阵，看十五岁的虎杖悠仁忐忑不已的神情，忽然笑开了花：“有哦，悠仁一直在帮我。”

    “太好了……！我还以为会像电影一样，不能问未来的事！”虎杖悠仁确定了可以从“未来的五条悟“口中得知未来的信息，想问的很多东西一下冒了出来，他刚想开口，五条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五条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些诧异，看着虎杖悠仁，接了电话：“喂？”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概是问他的去向，五条悟道：“对，我在高专，怎么啦？” 

    五条悟耐心的听着那边说的话，回应道：“啊，好的，那你小心一点，我提前回去接他们吧。”

    挂了电话，面前的虎杖悠仁竟然还在，五条悟看了看四周，真的迷糊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时空交叠？

    这个虎杖悠仁面色有些奇怪，问：“前辈在跟谁打电话？”

    “嗯……我老婆。”五条悟道：“说是会耽误一段时间，让我提前回家接孩子们放学。”

    “前辈结婚了？”

    “啊，到了年纪当然要结婚的吧。”五条悟看着这个虎杖悠仁渐渐变得苍白的脸，忽然露出一个恶劣的微笑：“说起来，我一直觉得悠仁好像喜欢我，是这样吗？”

    虎杖悠仁腾的站起来，开口想否认，大脑却一片混乱。 

    喜欢前辈，这怎么可以啊！他们都是男性，他很尊敬前辈没错，但是前辈那么优秀，那么强大，完全是遥不可及的，这样的前辈——

    心底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钝响，虎杖悠仁意识到，未来的五条悟结婚了，前辈他结婚了。

    和不知道是谁的人，结了婚，组成家庭，还有了孩子，听他所说，自己未来应该还在前辈身边，只是，以什么身份呢？后辈？下属？还是普通朋友？

    十五岁的虎杖悠仁感到很痛苦，他甚至来不及去考究这种痛苦源自何处，只是勉强的笑道：“别开玩笑了，前辈，我很喜欢前辈没错，但不是那种感情啦。”

    面前这个男人是别的什么人的丈夫了，也是孩子的父亲，已经不是他的前辈，不是他……能够触碰的人。

    五条悟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如果这时候有什么熟人在这，一定认得出，这是他故意搞事的前奏，他笑嘻嘻道：“开玩笑的——不过，悠仁否决的这么果断我还是有点难受，毕竟我可是真的喜欢悠仁啊。”

     他亲密的搭上虎杖悠仁的肩膀，用手里的可乐碰了碰他的汽水，道：“嘛，算了，都过去了（结过婚了），能和悠仁保持这样的关系我已经很知足了（夫妻关系），结婚之后的生活也很好的（和虎杖悠仁），悠仁也对我很好，孩子们也很喜欢悠仁（父慈子孝）。”

    他三言两语在15岁的虎杖悠仁心中描绘出一个局外人受他家庭欢迎，既亲密又疏离的朋友形象，虎杖悠仁勉强的笑了笑，肩膀微微发抖：“五条前辈……很幸福吗？”

    “嗯，很幸福。”这个五条悟似乎格外喜欢蹂躏他的脑袋，这会儿也把手放在他头上揉他的头发：“如果悠仁喜欢我就好了，悠仁，你是喜欢我的吧。”

    虎杖悠仁低下头，沉默着，一滴泪吧嗒落在手中的易拉罐上，五条悟见把人欺负哭了，就算不是自己家那位，也觉得有些心疼，毕竟这也是虎杖悠仁。

    “悠仁，不要去想未来会发生什么。”五条悟道：“未来不是注定的，而是一个又一个巧合拼凑而成，一切都只看你的选择，是固执的选择自己要走的道路，还是向现实绥靖妥协——最终走向的未来也不同。”

    他看了看时间，一口气把可乐喝完，扔到一旁的可回收垃圾桶里，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离开之前回头道：“悠仁，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愿望。”

    “……嗯？”

    “我想看悠仁穿女仆装告白。”五条悟一副自己看不到就会遗憾而死的表情：“但是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可以的话，我希望悠仁能让我圆满。”

    虎杖悠仁呆住了，五条悟已经挥挥手消失在转角处了，他站起来向五条悟追过去：“等等！这算什么愿望啊！”

    “嗡——” 

    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然在班级里，讲台上还站着老师，黑板上写的全是文言文，连老师带同学都一脸错愕的看着他，虎杖悠仁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在睡梦中激动的站了起来，还喊出了声。

    钉崎用橡皮丢了他一下：“你在干嘛啊！笨蛋！快坐下来！”

    虎杖悠仁讪讪的又坐下，对教文言文的老师道了声歉，老师推了推眼镜，无奈的道：“夏天还没过去，还有点燥热吧，精神最好的虎杖都睡着了。”

    咒术高专毕竟不是那种很看重学习成绩的普通学校，他们更看重的是学习以外的东西，所以文化课也只是随便学一学，达到普通人的水平就差不多了，老师要求的不严格，因为学生太少，也没必要强调上课纪律，下课铃一响，老师就夹着书走了，虎杖悠仁趴在桌子上，满脑子都是上课时候做的那个梦。

    人做梦是忘得很快的，但他却还记得大多数，这个梦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竟然梦到了未来的五条前辈，对方还结婚生子了。

    一想到这点，虎杖悠仁又感到难受起来，他到底是在难受什么啊，梦里那个自称36岁的前辈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婚姻应该是很美满吧，还有了孩子——是什么样的女人呢？能让前辈看上去变了那么多，健谈了，也会照顾和夸奖别人…… 

    前辈一定很爱那个人吧，竟然为他改变了这么多。

    钉崎想推他起来，伏黑摇了摇头：“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朋友们看出虎杖悠仁的沮丧，体贴的给他留出能让他一个人冷静下来的空间，虎杖悠仁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眼眶微红。

    不，这只是个梦而已。

    他站起来跑出去，奔跑向有自动贩卖机那个转角，没错了，垃圾桶里空空荡荡的，橙汁和可乐也没少。

    这是个梦！

    紧张的精神在确信梦中并非现实之后陡然放松，虎杖悠仁差点哭出来，谢天谢地，这是个梦！

    前辈没有和女人结婚，没有孩子，他没有错过前辈，他还可以继续喜欢前辈……

    喜欢前辈。

    “啊……为什么会这样。”虎杖悠仁捂着脸，蹲在自动贩卖机前面。

    喜欢的，是喜欢的，根本否认不了，从五条前辈忽然出现在他在仙台的学校的楼顶，救下他和他同社的朋友，后来在他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从天而降秒杀了那个准特级咒灵，再后来帮他阻止了差点酿下大错的顺平……前辈一次次救下他，帮助他，难听的话说了很多很多，却也做了很多很多温柔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暑假回到仙台偶遇了以前的同学，同学问他有没有在东京和城里的女孩谈恋爱，那一刻他脑海里划过的竟然是五条前辈的那张脸，他太慌张了，根本不敢细想原因，就着急的否定了这个念头。

    怎么可以呢，他怎么可以对五条前辈抱有这种想法，这样太糟糕了，五条前辈不会喜欢被这样冒犯的吧，他最不缺的就是别人的倾慕，被同性喜欢，会觉得恶心的吧。

    但是……虎杖悠仁捂着脸的双手缓慢放开，垂落下去。

    前辈不是那样的人，他很珍视别人的心意，就算生气了，牛轧糖和喜久福也有好好的吃掉，就算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也抱着失去行动能力的他去找硝子医治，一边说着嚣张的话做着过分的事，一边别别扭扭的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在乎。

    敲着他的脑袋语气严肃的说：“不想死就抱着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决心啊。”

    搭着他的肩膀懒洋洋的对京都姐妹学校来的人介绍说：“瞧不起虎杖悠仁是吗？你们最好记住这张脸哦，不要忘记待会儿要把你们一个个打爆的人长什么样。”

    他总是随意的叫他，捡来的（后辈），连帽衫土豆，数学笨蛋，也认真的叫他虎杖君，虎杖悠仁，悠仁。 数落他“弱的要死”“太笨了”“不懂战术”，也在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指点他，帮助他，在他终于突破的时候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来。

    “嘛，还算笨的没那么彻底，加油吧，悠仁。”

    ……

    他果然还是，好喜欢五条前辈啊。

    虎杖悠仁靠着墙壁，望着自动贩卖机发呆，那虽说只是个梦，可如果他不说，如果一直和五条前辈保持这样的关系……最终五条前辈还是会结婚的吧，和梦里一样，结婚生子，他会变成尴尬的外人，只能远远的看着五条前辈，连暗恋的资格都失去了，真的有那样的一天，他会后悔，他不想那样，他不想做五条前辈人生中的过客，他想尽可能的，陪五条前辈久一点，再久一点。

    最好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鬼迷心窍的，虎杖悠仁逃了下午剩下的两节课，去市区买了东西，拎着那包的严严实实的纸袋回来，坐在单人间的寝室里的时候，虎杖悠仁才如梦初醒。

    他干了什么啊啊啊啊他竟然真的跑去买了女仆装啊啊啊啊！！！

    虎杖悠仁把那裙子拉出来看了一眼又面如土灰的塞了回去，不行不行不行，这也太变态了，那家女仆咖啡厅怎么回事啊居然真的把女仆装卖给男性了，虽说这种东西也是亚文化的一种吧——店长那个很懂行的表情，说这是适合他的尺码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他没有这种爱好啊！

    那家咖啡店在网上很有名，除了餐饮服务外还向外提供各种款式的女仆装，因为有女仆文化的存在，平时店员身上穿着店服工作，除了服务客人外还兼职做了模特，那些精致的女仆装在网上和在店里都可以购买，虎杖悠仁偶然得知有这么个地方，当时想的是哇可真厉害，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成了顾客。 

    店主推荐了一款，据说是萌系的，虎杖悠仁把那软蓬蓬的衣服从纸袋里拎出来，看了好一会才看明白该怎么穿，先穿内衫和裙撑，再套上外裙，然后是腰封，腰带——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全穿在身上了。

    虎杖悠仁看着镜子，镜子里那个人一看就知道是男性，穿着短到大腿中部的裙子，胸前紧绷绷的，明明肩膀是正好的，却快绷开了胸部的扣子。

    怪，太怪了。 

    怎么这样啊啊啊啊！！

    他刚想马上把衣服脱掉，忽然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虎杖悠仁不知道是该先藏起来还是先让那人等等，门口一点也不在乎别人隐私的人已经推门进来了——虎杖悠仁平时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门一推就开。

    五条悟这天碰到了一些怪事，回来之后就着急确认虎杖悠仁是不是还在，因为平时这里也是任他随便进出的，这一次太着急了，敲了一下门就直接推门进去，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呆了。

    五条悟脸上难得出现这样凝重的表情。

    “喂……这是什么情况啊……”

    虎杖悠仁就像个窜逃的兔子一样慌不择路，直接土下座大声道：“十分抱歉！！！”

    不是，抱歉什么，什么情况，虎杖悠仁为什么在宿舍里穿着女仆装还行大礼——

    就算是在目瞪口呆中，五条悟也保持着五感的敏锐，听到有人在往这边走的动静，一甩手把门关上，直觉不能让人看到虎杖悠仁这个样子，于是拉起虎杖悠仁一起藏在门后。

    果然有人走了过来，竟然是伏黑惠和夏油杰，伏黑惠敲了敲门：“虎杖，你在吗？”

    没人应答，虎杖悠仁也没法应答，因为五条悟正一手捂着他的嘴，胳膊捆在他身上，两人贴得很近，近到虎杖悠仁都忘了呼吸——实际上他也不需要呼吸了，五条悟手很大把他鼻子也捂得严严实实。

    “奇怪，这家伙下午就跑出去了，电话也关机。”伏黑惠道：“到底去哪了……”

    然后是夏油杰的声音，慢悠悠道：“悟今天也很奇怪，突然就消失了，这俩人不会是一起不见了吧。”

    “五条前辈还在闹别扭？”

    夏油杰噗嗤笑出声来：“连你也看出来他在闹别扭了？太好笑了，这家伙竟然以为悠仁只给他带了手信——跟我们炫耀的时候发现连灰原都有一份，脸色臭的不得了。”

    “就为了这种幼稚的事？”

    “啊……谁知道呢~”

    两人离开了门口，回到了各自的寝室里，听到他们关门的声响，五条悟才松开了捂着虎杖悠仁的手，虎杖悠仁靠着生存的本能深吸一口气——他差点憋死！

    人已经走了，但是他们俩身体还紧贴着，五条悟似乎是忘记了他们这个尴尬的姿势，面无表情的看着虎杖悠仁，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虎杖悠仁这件女仆装的领口内……明明都是男人，他甚至见过虎杖悠仁全裸的样子，怎么就，怎么就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呢？

    “前辈？”

    情况已经够尴尬了，再一直抱着，就不只是尴尬的问题了，虎杖悠仁拍了拍五条悟箍着他的胳膊：“放开我吧，五条前辈，伏黑和夏油前辈他们已经走了。”

    五条悟沉默的放开他，然后……坐在了他的床上，翘着腿，挡住起了不得了的生理反应的地方。

    “……”虎杖悠仁为难道：“五条前辈，您，您在这里我没办法换衣服。”

    五条悟心想我站起来你就更没办法换衣服了。

    “咳，所以，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因为梦到36岁的你跟我说你的愿望就是看我穿女仆装告白……！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差点又土下座，小心翼翼的去看坐在床上的五条悟，发现他竟然也在看自己，满脸通红，但是确实是在看自己，墨镜都滑了下去，用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如某一关窍忽然被打通，脑子里响起马里奥吃到增益蘑菇的音效，虎杖悠仁忽然意识到什么，于是小心的试探道：“那个……前辈不讨厌我这样吗？”

    “绝赞啊，讨厌不起来。”讨厌！穿的什么东西！太不知羞耻了！

    “……”

    说出口五条悟才意识到他想的和说的竟然反了。

    虎杖悠仁看他脸色有怒容，但是嘴里说的却不是那么回事，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于是又土下座了，抱着武士切腹的凛然觉悟大声道：“其实我是想向前辈告白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十分抱歉！”

    宿舍里静悄悄，一点动静也没有，虎杖悠仁动了动，又跪坐起来，低着头，心说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这算告白吗，不算的话，他已经说出来要告白了，说告白也算是告白的一种吧……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忽然听到五条悟轻咳一声，道：“嗯……告白的话……没事，你就这样说吧，我不介意。”

    虎杖悠仁猛地抬头：“我喜欢前辈！”

    他的前辈握拳挡着嘴，冷白色的皮肤已经红的像蒸桑拿一样了，五条悟差点把嘴唇咬出血来，眼睛左看右看，最后还是落在虎杖悠仁身上：“嗯……我知道了……所以……所以……你还没说让我跟你交往。”

    “啊抱歉我忘了！”虎杖悠仁又鞠躬道：“请你和我交往！”

    “……乐意之至。”

    一瞬间五条悟想了很多，比如“哈这小子果然是喜欢我”，比如“为什么穿女仆装告白啊好怪啊再看一眼”，比如“这时候亲亲会不会进展太快了不够矜持”，比如“他现在只有十五岁吧啊那还需要三年才能结婚呢好漫长”，比如“孩子的满月酒是办传统的还是西式的啊”……

    最后还是忍不住脸上的笑，用力的抱住了虎杖悠仁。 

    果然那是个预知梦吧，虎杖悠仁竟然真的是和他结婚的那个人。

    …… 

    不久前，东京近郊的某条主路上，车停在路边，虎杖悠仁正靠着车门等和他接洽的人过来，忽然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微微一怔，喊到：“老师？”

    那人疑惑的看过来，不认识他似的又把头转过去了，虎杖悠仁可能认错所有人也不可能认错眼前这位，看起来十分年轻，满脸写着生人勿近，但确实是五条悟没错。

    而那个五条悟也又一次转过头来，盯着虎杖悠仁看了一阵。

    “虎杖悠仁……？”他真的有些远，犹疑的喊道。 

    这语气……虎杖悠仁笑了笑：“是我。”

    五条悟眉头紧蹙：“不，你不是……”

    虎杖悠仁手插在口袋里，打量着面前这个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五条悟，心想：这是术式吗？还是别的什么……他竟然见到了高专时期的老师，就像是从照片里走出来了一样。

    确定是否是五条悟，方法很简单。

    虎杖悠仁掏出手机来，按快捷键拨了个电话，居然还能拨通，那边嘟了两声，接通了：“喂？”

    “老师，你在哪？高专吗？”

    “对，我在高专，怎么啦？”

    他声音很正常，是五条悟的语气没错，虎杖悠仁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五条悟，道：“没事，我可能要晚一点回去，你记得接孩子们放学。” 

    “啊，好的，那你小心一点，我提前回去接他们吧。”

    挂了电话，面前的五条悟冷声道：“你是谁，你在和谁通话？”

    他的眼神冰冷，审视着面前的虎杖悠仁，这是虎杖悠仁没错，但是和他朝夕相处的虎杖悠仁差别也太大了点。

    长高了，也成熟很多，是一个青年而非少年，坦然的接受他的打量，甚至丝毫不惧与他对视，听到他的质问，还随意把手搭在车顶，笑道：“啊，原来七海他们说的是真的……总之，我确实是虎杖悠仁。”

    五条悟推测可能是某些地方的时间流速出了乱子，造成了封闭空间内的时空交叠，不同时间的人在同一空间相遇了，他们四周的空气也确实像凝固了一样，像是从鱼眼镜头里看世界，从固定地方的边缘处开始扭曲，明明是在马路上，却没有一辆车经过，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这是虎杖悠仁，但又与他的虎杖悠仁不太一样，不只是外表……他长高了不少，但是五条悟还是能轻松俯视他，虎杖悠仁被他看的多少有些不高兴，就算是现在那个在高专的五条悟也没用过这么凶的态度对他呢。

    “你在跟谁通话？”

    没得到答案，五条悟不会善罢甘休，那亲昵自然的语气，绝不是一般的关系，还有提到孩子这个字眼，谁的孩子？虎杖悠仁的？

    “当然是跟……我的爱人。”虎杖悠仁道：“按理说你应该不认识我……你认识我吗？”

    “你在问什么蠢话。”五条悟道：“我当然认识你。”

    “真的假的，不对啊，这时候我应该还在上小学。”虎杖悠仁震惊道：“不可能吧。”

    五条悟也觉得不太对劲，皱着眉道：“好吧，就算你是虎杖悠仁，你多大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24——你问我是什么情况我怎么知道啊，我又没有六眼。”虎杖悠仁一点也没有在学校里时那么听话了，竟然在和他顶嘴，可能是因为面对的是十七八岁的五条悟，虎杖悠仁一点儿也不怯他。

    “哇好老马上要变成大叔的年龄了。”五条悟脱口而出：“你结婚了？和谁？” 

    “……”虎杖悠仁心想这家伙嘴真欠啊，七海和硝子对老师年轻时候的形容真是没有半点夸张，果然很烦人，他也皱起眉来：“和你没关系吧。”

    五条悟恶狠狠的瞪着他：“不要废话，我问你你就说。”

    “好吧，我确实是结婚了。”虎杖悠仁拍了拍身后那辆车，道：“你不觉得眼熟吗，这是五条家的车，你猜我是和谁结婚了？和五条家主哦。”

    五条家主！那不就是他吗！

    五条悟如遭雷劈，指着他你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如果这是未来的虎杖悠仁，他们竟然，竟然是这种关系吗？

    他面对的毕竟是很有底气的五条夫人虎杖悠仁了，24岁的虎杖悠仁扬眉看他，没想到自己能欺负到五条悟似的，凑近了些：“对，我和你结婚了，家主大人。”

    “那孩子呢！孩子是谁的！”五条悟崩溃的想——不会是代孕吧！

    “当然是我们的。”虎杖悠仁欺负他欺负的很爽，道：“虽说原因有些复杂……但是你现在可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哦。”

    三个！还是三个！五条悟大脑宕机了，他和虎杖悠仁会结婚，会有孩子？

    虎杖悠仁拍了拍他：“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啦，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看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相信，虎杖悠仁掏出手机：“呐，最近的我只能找到这张照片，这是我们的女儿。”

    他想抬头去看，忽然肩膀被从后面拍了一下，面前的一切如切断了电路的显示屏一样忽然灭了下去，车消失，人消失，路还是那条路。

    “悟，发什么呆，结束了，回去吧。”夏油杰道。 

    五条悟反手给了他一拳，吼道：“杰——我都还没有看到我女儿啊！”

    夏油杰猝不及防挨了一下，捂着腹部弓着腰缓解疼痛，一脸懵逼，看五条悟一下消失在原地，问硝子：“这家伙终于彻底疯了吗？”

    硝子掸了掸烟灰，道：“可能吧，他刚才在说什么，我听到了女儿？”

    “他说要看他女儿？”夏油杰震惊道：“他也有女儿了？”

    “也？”这下换硝子震惊了：“你们俩背着我都在干些什么啊？”

    后来夏油杰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一起和他们野餐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几年前的这件事，嘲笑五条悟说他白日发梦，且不说虎杖悠仁是个男性不能生孩子，就算能——你五条悟也配？

    五条悟怒了，他怎么不配？说来也怪事，24岁的虎杖悠仁明明说他们会结婚会有三个孩子的，怎么现在都结婚两年了，虎杖悠仁都22了，他们还是没有孩子？还女儿，毛都没见着！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不够努力的原因，但是虎杖悠仁都已经和他结婚了，时间充裕的时候一晚上三四次也不是没有，虎杖悠仁都累的不行了，他到底还要怎么努力啊，这还不够努力吗？

    晚上躺在一起，五条悟用无限忧伤的语气说起了以前那个不知道算不算梦的白日梦，虎杖悠仁听了之后面色忽然变得很奇怪，道：“前辈……好像就是在那一天，我也做了类似的梦……不过，我梦里你是36岁……”

    五条悟心里算了一遍，不敢相信，又掰手指算了一遍。

    36岁，36岁，他现在才25，所以说，竟然还要等十年吗——！

    晚上又做了怪梦，这次梦到他在老宅的院子里，一个白发蓝眼的小女孩在院子里放风筝，屋檐下站着个人，长的和他一模一样。

    那人抬头看他，愣了一下：“诶？又来？”

    “我就问你一件事。”25岁的五条悟指着那个还在乱跑的孩子，咬牙切齿道：“这个孩子，我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

    五条悟笑得十分欠且幸福：“羡慕吧，悠仁给我生的，你没有。”

    ……

    从梦里醒过来，五条悟该死的胜负欲爆发了，摇醒了虎杖悠仁，恨道：“我就不信了，悠仁我们再努力一下，总有一天可以……”

    虎杖悠仁一脸懵的被摇醒，一脸懵的被扒掉衣服，一脸懵的被翻来覆去的啃，一脸懵的开始，一脸懵的结束，一脸懵的继续下一轮。

    五条家主坑起人来连自己都不放过，五条家主夫人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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